134 ? 相互扶持的第七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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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4 相互扶持的第七天
◎豆腐◎
因著最近幾日常食面條，家中還剩下一些米飯。
現在家裏也無冰室可儲存飯菜，姜蓉望著這外面的日頭，突然想起幼時吃的一道小食。她心血來潮，將剩下的米飯攤開放在簸箕上曬幹。
如此一來，也不用怕剩飯隔夜餿壞，娘倆有了剩飯便往簸箕上送。
她與昭哥兒回到家，將摘來的神仙葉洗凈舂碎，擠壓出汁水後攪勻冷卻，不知不覺時間已至申時。
姜蓉看了看外面的日頭，她吩咐昭哥兒在房中等她，外邊日頭毒辣，莫要曬傷了他身上的嫩肉。
可昭哥兒看著她收拾外面的簸箕，也蹦蹦跳跳要過來幫忙。
“娘，我來幫你。”
“好。”姜蓉彎腰將簸箕向下方傾斜，她輕聲叮囑道：“抓住簸箕的邊緣，咱們慢慢走。”
可就在母子倆經過石桌時，昭哥兒腳下一個趔趄，他整個人往地上一撲，手中的簸箕也因此受力，往下一翻，曬幹的米粒就這樣嘩啦嘩啦朝地上灑去。
昭哥兒被石桌的墩子磕得膝蓋劇痛，連帶著手掌也被擦破了皮。
來不及顧及身上的痛意，看著簸箕裏的米粒被傾灑大半，昭哥兒嘴唇顫抖，眼眶通紅，他竟然把事情辦砸了，娘親幾日的心血被他浪費大半。
“娘......”昭哥兒萬分自責。
姜蓉嚇得趕忙放下簸箕，將他扶起坐好。
“對不起，娘，昭哥兒把米粒浪費了......”他小聲道歉，熱淚蓄滿眼眶。
“傻孩子，娘只會心疼你摔得痛不痛，米粒沒了就沒了。”她拉住他的小手，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上面的泥沙，又拉開他的褲腿，輕輕揉了揉他的膝蓋。
“痛不痛啊？娘去給你找藥來擦擦。”
昭哥兒沒有回答，他只是朝姜蓉懷中撲去，止不住地小聲抽泣。
“乖乖，別哭了，娘心疼。”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昭哥兒哭得越大聲了。
崔恒推開院門，見到的就是昭哥兒埋首啼哭的場面。
“今兒是怎麽了？”他小聲問姜蓉。
姜蓉指了指地上的米粒和簸箕，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後背。
“莫哭了，爹娘都不會怪昭哥兒的，好不好。”
昭哥兒悶聲嗝道：“娘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！”
“真是個傻孩子，你是娘親生的一團肉，娘不對你好對誰好？”
姜蓉抱著他起身，昭哥兒不好意思地擦了擦t眼淚，他扭身看向崔恒，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上依舊墜滿淚珠，看得崔恒心肝一顫。
他擡手接過兒子，安撫道：“爹去給你上藥好不好？”
姜蓉也接話道：“都是這簸箕擋住了昭哥兒的視線，讓你看不到腳下的路，等昭哥兒長大長高了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。”
“你還小，別苛責自己。”她拿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淚。
“嗯......”
“昭哥兒要快快長大！”
“昭哥兒多吃些東西就可以長得更高了。”姜蓉點了點他眉心，“長大才不著急呢，長大就沒有小時候這樣快樂了。”
“好。”昭哥兒軟軟回應。
“那娘去給昭哥兒做好吃的。”
姜蓉將剩下的幹凈米粒搜集起來帶進竈房，想了想，她又從缸中掏出一把黃豆。
將這些幹米粒和黃豆放進鍋中翻炒，等炒制至表皮微微發黃，空氣中便彌漫著一股特殊的焦香與米香。
姜蓉熄火凈手，拈出一點嘗味，嗯，酥脆可口，香氣四溢。
“夫君，兒子，過來！”
她喊來父子倆給她推磨，她則將炒好的米粒和黃豆小心加入磨中。
隨著石磨悠悠轉動，焦黃的粉末從磨口緩緩溢出。
昭哥兒看得兩眼放光，他擡頭看向姜蓉，欲言又止。
“昭哥兒想玩？”姜蓉好笑問道。
他抿唇點頭。
“那昭哥兒洗凈手過來，這兒就交給你和你爹了，可成？”
“好。”昭哥兒甜甜點頭。
趁他們磨粉的功夫，姜蓉去檢查了下豆腐，轉身備好開水和糖。
“來，昭哥兒。”姜蓉喊崔恒將剩餘的粉收進茶葉罐中，她舀了幾勺分別放進碗中，加上熱水和糖沖泡攪勻。
看著眼前噴香的茶色糊糊，昭哥兒乖乖接過。
“小心燙，兒子。”
“好香啊，娘！”
這米糊粉質細膩，醇香味濃，米香與豆香在口中完美交融，乍一入口，昭哥兒便被這香濃絲滑的口感所征服。
微微的甜味更是錦上添花，恰當的中和了粉中的其他味道。
崔恒舀上一口細細品嘗，也不由睫毛輕顫，一聲不吭加快舀的速度。
這味道著實令人驚艷，他以前從未吃過這樣的粉糊，更是不曾想，普通的食物也能做出這樣神奇的美味。
看著父子倆這新奇勁，姜蓉也不禁暗笑，看來人都愛吃個新鮮。小崔和老崔這是以前吃慣了山珍海味，現下吃個青菜豆腐得了個暫時新鮮。
若時日一久，他們還喜歡，那她便撫手稱讚。
“好香，昭哥兒就多吃些。”姜蓉輕輕擦拭昭哥兒嘴邊的殘渣，無奈輕笑。
“勿著急，罐中還有，夠咱們吃上好幾日。”
她倒是沒預料到，昭哥兒會這樣喜歡這味道。這對幼時的她來說，的確算打牙祭的美味。可昭哥兒以前什麽山珍海味沒嘗過，他竟這樣給面子。
只是現在的日子清苦，的確委屈他了。
等一家人用完晚膳，姜蓉系上襜衣去竈房洗碗，崔恒則帶著昭哥兒去院中砍柴。
不多時，昭哥兒突然從門外喊她。
“怎麽了，兒子。”
“娘，你出來一下。”
“好！”她洗凈手，將襜衣掛好。
一轉身，就見崔恒正眉眼含笑，雍容雅步，肅立於院墻之下，朝她遙遙招手。
夕陽的餘暉透過交錯繁茂的枝葉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，姜蓉突然覺得她印象中冷冰冰郎君，也好似沾染上了幾分塵世間的人情味。
“夫君，你找我？”她拉住他的手笑道。
崔恒輕輕頷首，他看了看四周，用眼神制止了在後面搗蛋的昭哥兒，低頭從袖中取出一個長形木盒。
“給我的？”姜蓉詫異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嗯。”
“打開看看？”他慢吞吞地建議。
姜蓉輕輕開啟木盒，只見裏面靜靜放著一支柔潤光滑的木簪，她拈起簪子細看，嗯，這是一支芙蓉還是牡丹簪？
不待她開口，崔恒便沈吟道：“我觀夫人只以布巾為簪，那日為昭哥兒做完鳩車，還剩下一些木料，便順便為你制一支木簪。”
“還望夫人莫要嫌棄。”
“我很喜歡。”崔恒向來口不對心，他的話姜蓉知曉只能聽一半。這簪子紋理細膩，摸著十分光滑，想來在打磨上費了不少功夫。
姜蓉快速接話，她接過簪子，攬住崔恒後脖，在他臉頰輕輕印上一吻。
柔軟的唇瓣與微涼的肌膚一觸即逝，崔恒瞳孔微張，視線不自在地閃躲。
“喜......”喜歡便好。
“多謝夫君。”
姜蓉將木簪放至崔恒手心，崔恒這次沒有不解風情，從善如流地將簪子別上她的發髻。
一旁的昭哥兒捂嘴暗笑，崔恒被兒子這模樣逗得無奈輕笑，姜蓉回首，彎腰拉住昭哥兒的小手。
“原來昭哥兒也知道有簪子，就娘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呀。”
“不是的，是昭哥兒答應了爹爹要保密。”聽得娘親調侃，昭哥兒著急解釋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姜蓉笑得抒懷，她拉近昭哥兒，朝他肉嘟嘟的小臉一親：“謝謝昭哥兒和你爹爹給的驚喜。”
昭哥兒得了誇讚，喜得摟住姜蓉脖子，不停圍著她親昵。
“娘，娘，你別打了！”
一家子正聊得開心，卻聽見隔壁傳來一陣陣尖聲哭喊，一時間，隔壁哐哐作響，雞飛狗跳，亂作一團。
看了眼溫柔交談母子倆，地上灑落的米粒依在，昭哥兒卻再也無那時的惶恐不安。
崔恒想，他總算明白為何與夫人相處總是如沐春風了。
她遇事沈著冷靜，遇錯包容溫和，似一陣溫柔的清風，似一縷和煦的陽光，她總能在他們需要的時候，瞬間撫平他們心中的驚懼與憂愁。
“非年非節的，為何想起要送我簪子了？”夫人清麗的聲音打斷崔恒的遐想。
“賀明兒夫人吉隆之喜，無廣廈華堂，無盛筵鴻賓，唯有一根木簪祝夫人從頭再來，也願你生意如春意，財源似水源。[1]”
“借夫君吉言，等我賺到大錢，你和昭哥兒就在家中坐享其成，好好享受生活！”姜蓉會心嬌笑，指尖輕輕點了點崔恒胸膛。
這呆子，嘴倒是越來越甜了。
來不及管隔壁的是是非非，此後他們註定是要早起早睡了。
翌日，寅時，夫妻倆便輕手輕腳起床幹活。
莫小瞧小小的一碗豆腐，它也要經刷洗，輾軋，吊漿，點鹵等多個步驟，若是不提前起床，他們今兒可就趕不上最早的一趟牛車去城裏。
姜蓉本想讓崔恒再歇會，可他卻堅持要與她一起幹活。
這送上門的勞力，姜蓉也就來者不拒。
做完這一小桶豆腐，便花了兩人半個時辰。
因著第一日支攤，怕生意不佳，姜蓉也不敢帶太多的豆腐出門。再加之她還需看顧兒子，無法提過多重物，是以今兒她與崔恒提著兩個桶便出了門。
一個桶裝豆腐，一個桶則裝著糖水，碗勺，清水。
知崔恒臉皮薄，姜蓉在城門便強推著崔恒離開，她找了個集市就那樣厚著臉站別人攤位旁。
【作者有話說】
【1】唐寅 《代擬店門聯一》
我承認今天有些短小，但實在是沒時間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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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豆腐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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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此一來，也不用怕剩飯隔夜餿壞，娘倆有了剩飯便往簸箕上送。
她與昭哥兒回到家，將摘來的神仙葉洗凈舂碎，擠壓出汁水後攪勻冷卻，不知不覺時間已至申時。
姜蓉看了看外面的日頭，她吩咐昭哥兒在房中等她，外邊日頭毒辣，莫要曬傷了他身上的嫩肉。
可昭哥兒看著她收拾外面的簸箕，也蹦蹦跳跳要過來幫忙。
“娘，我來幫你。”
“好。”姜蓉彎腰將簸箕向下方傾斜，她輕聲叮囑道：“抓住簸箕的邊緣，咱們慢慢走。”
可就在母子倆經過石桌時，昭哥兒腳下一個趔趄，他整個人往地上一撲，手中的簸箕也因此受力，往下一翻，曬幹的米粒就這樣嘩啦嘩啦朝地上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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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不及顧及身上的痛意，看著簸箕裏的米粒被傾灑大半，昭哥兒嘴唇顫抖，眼眶通紅，他竟然把事情辦砸了，娘親幾日的心血被他浪費大半。
“娘......”昭哥兒萬分自責。
姜蓉嚇得趕忙放下簸箕，將他扶起坐好。
“對不起，娘，昭哥兒把米粒浪費了......”他小聲道歉，熱淚蓄滿眼眶。
“傻孩子，娘只會心疼你摔得痛不痛，米粒沒了就沒了。”她拉住他的小手，小心翼翼地替他清理上面的泥沙，又拉開他的褲腿，輕輕揉了揉他的膝蓋。
“痛不痛啊？娘去給你找藥來擦擦。”
昭哥兒沒有回答，他只是朝姜蓉懷中撲去，止不住地小聲抽泣。
“乖乖，別哭了，娘心疼。”
不說還好，一說，昭哥兒哭得越大聲了。
崔恒推開院門，見到的就是昭哥兒埋首啼哭的場面。
“今兒是怎麽了？”他小聲問姜蓉。
姜蓉指了指地上的米粒和簸箕，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後背。
“莫哭了，爹娘都不會怪昭哥兒的，好不好。”
昭哥兒悶聲嗝道：“娘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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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蓉抱著他起身，昭哥兒不好意思地擦了擦t眼淚，他扭身看向崔恒，那濃密纖長的睫毛上依舊墜滿淚珠，看得崔恒心肝一顫。
他擡手接過兒子，安撫道：“爹去給你上藥好不好？”
姜蓉也接話道：“都是這簸箕擋住了昭哥兒的視線，讓你看不到腳下的路，等昭哥兒長大長高了，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。”
“你還小，別苛責自己。”她拿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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昭哥兒看得兩眼放光，他擡頭看向姜蓉，欲言又止。
“昭哥兒想玩？”姜蓉好笑問道。
他抿唇點頭。
“那昭哥兒洗凈手過來，這兒就交給你和你爹了，可成？”
“好。”昭哥兒甜甜點頭。
趁他們磨粉的功夫，姜蓉去檢查了下豆腐，轉身備好開水和糖。
“來，昭哥兒。”姜蓉喊崔恒將剩餘的粉收進茶葉罐中，她舀了幾勺分別放進碗中，加上熱水和糖沖泡攪勻。
看著眼前噴香的茶色糊糊，昭哥兒乖乖接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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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香啊，娘！”
這米糊粉質細膩，醇香味濃，米香與豆香在口中完美交融，乍一入口，昭哥兒便被這香濃絲滑的口感所征服。
微微的甜味更是錦上添花，恰當的中和了粉中的其他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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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味道著實令人驚艷，他以前從未吃過這樣的粉糊，更是不曾想，普通的食物也能做出這樣神奇的美味。
看著父子倆這新奇勁，姜蓉也不禁暗笑，看來人都愛吃個新鮮。小崔和老崔這是以前吃慣了山珍海味，現下吃個青菜豆腐得了個暫時新鮮。
若時日一久，他們還喜歡，那她便撫手稱讚。
“好香，昭哥兒就多吃些。”姜蓉輕輕擦拭昭哥兒嘴邊的殘渣，無奈輕笑。
“勿著急，罐中還有，夠咱們吃上好幾日。”
她倒是沒預料到，昭哥兒會這樣喜歡這味道。這對幼時的她來說，的確算打牙祭的美味。可昭哥兒以前什麽山珍海味沒嘗過，他竟這樣給面子。
只是現在的日子清苦，的確委屈他了。
等一家人用完晚膳，姜蓉系上襜衣去竈房洗碗，崔恒則帶著昭哥兒去院中砍柴。
不多時，昭哥兒突然從門外喊她。
“怎麽了，兒子。”
“娘，你出來一下。”
“好！”她洗凈手，將襜衣掛好。
一轉身，就見崔恒正眉眼含笑，雍容雅步，肅立於院墻之下，朝她遙遙招手。
夕陽的餘暉透過交錯繁茂的枝葉在他身上留下斑駁的光影，姜蓉突然覺得她印象中冷冰冰郎君，也好似沾染上了幾分塵世間的人情味。
“夫君，你找我？”她拉住他的手笑道。
崔恒輕輕頷首，他看了看四周，用眼神制止了在後面搗蛋的昭哥兒，低頭從袖中取出一個長形木盒。
“給我的？”姜蓉詫異地眨了眨眼睛。
“嗯。”
“打開看看？”他慢吞吞地建議。
姜蓉輕輕開啟木盒，只見裏面靜靜放著一支柔潤光滑的木簪，她拈起簪子細看，嗯，這是一支芙蓉還是牡丹簪？
不待她開口，崔恒便沈吟道：“我觀夫人只以布巾為簪，那日為昭哥兒做完鳩車，還剩下一些木料，便順便為你制一支木簪。”
“還望夫人莫要嫌棄。”
“我很喜歡。”崔恒向來口不對心，他的話姜蓉知曉只能聽一半。這簪子紋理細膩，摸著十分光滑，想來在打磨上費了不少功夫。
姜蓉快速接話，她接過簪子，攬住崔恒後脖，在他臉頰輕輕印上一吻。
柔軟的唇瓣與微涼的肌膚一觸即逝，崔恒瞳孔微張，視線不自在地閃躲。
“喜......”喜歡便好。
“多謝夫君。”
姜蓉將木簪放至崔恒手心，崔恒這次沒有不解風情，從善如流地將簪子別上她的發髻。
一旁的昭哥兒捂嘴暗笑，崔恒被兒子這模樣逗得無奈輕笑，姜蓉回首，彎腰拉住昭哥兒的小手。
“原來昭哥兒也知道有簪子，就娘一個人被蒙在鼓裏呀。”
“不是的，是昭哥兒答應了爹爹要保密。”聽得娘親調侃，昭哥兒著急解釋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姜蓉笑得抒懷，她拉近昭哥兒，朝他肉嘟嘟的小臉一親：“謝謝昭哥兒和你爹爹給的驚喜。”
昭哥兒得了誇讚，喜得摟住姜蓉脖子，不停圍著她親昵。
“娘，娘，你別打了！”
一家子正聊得開心，卻聽見隔壁傳來一陣陣尖聲哭喊，一時間，隔壁哐哐作響，雞飛狗跳，亂作一團。
看了眼溫柔交談母子倆，地上灑落的米粒依在，昭哥兒卻再也無那時的惶恐不安。
崔恒想，他總算明白為何與夫人相處總是如沐春風了。
她遇事沈著冷靜，遇錯包容溫和，似一陣溫柔的清風，似一縷和煦的陽光，她總能在他們需要的時候，瞬間撫平他們心中的驚懼與憂愁。
“非年非節的，為何想起要送我簪子了？”夫人清麗的聲音打斷崔恒的遐想。
“賀明兒夫人吉隆之喜，無廣廈華堂，無盛筵鴻賓，唯有一根木簪祝夫人從頭再來，也願你生意如春意，財源似水源。[1]”
“借夫君吉言，等我賺到大錢，你和昭哥兒就在家中坐享其成，好好享受生活！”姜蓉會心嬌笑，指尖輕輕點了點崔恒胸膛。
這呆子，嘴倒是越來越甜了。
來不及管隔壁的是是非非，此後他們註定是要早起早睡了。
翌日，寅時，夫妻倆便輕手輕腳起床幹活。
莫小瞧小小的一碗豆腐，它也要經刷洗，輾軋，吊漿，點鹵等多個步驟，若是不提前起床，他們今兒可就趕不上最早的一趟牛車去城裏。
姜蓉本想讓崔恒再歇會，可他卻堅持要與她一起幹活。
這送上門的勞力，姜蓉也就來者不拒。
做完這一小桶豆腐，便花了兩人半個時辰。
因著第一日支攤，怕生意不佳，姜蓉也不敢帶太多的豆腐出門。再加之她還需看顧兒子，無法提過多重物，是以今兒她與崔恒提著兩個桶便出了門。
一個桶裝豆腐，一個桶則裝著糖水，碗勺，清水。
知崔恒臉皮薄，姜蓉在城門便強推著崔恒離開，她找了個集市就那樣厚著臉站別人攤位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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